至乐莫如读书
海淀区图书馆(北馆) 丁楠
我出生在80年代的河南农村,那个时候,读书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方便,没有电子图书、“网红书店”,更没有离家近的图书馆。看书,对一个农村娃娃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。但在9岁时,我已经靠着“博学”出了名,这与家人“至乐莫如读书”的家风教育脱不开关系。
小时候,我认字多,会讲故事的特长在同学中是出了名。课下时间,同学们有不认识的字都会来问我,得到的解答可不仅仅是告知读音那么简单,每个字的含义我也会解释到位。如果同学们上课累了,大家一定会推举我上台讲故事,几分钟一个新奇的小故事就让大家精神抖擞、困意全无。
我的妈妈是一个语文老师,家里课内课外的读物非常多。起初,妈妈会引导我去看这些图书,慢慢地阅读就成为了一种习惯,甚至成了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《初中生阅读》《语文报》《少年行》……家里但凡是有字的纸,基本上都被我全部看完了。在阅读空窗期,我还会拿起妈妈放在家里的学生作业看,一般是作文或者周记,看着那些跟我年级差不多的孩子们写得各种趣事,我也跟着又哭又笑。
随着阅读兴趣的日益浓厚,家里的读物已经难以满足我的需求了。这时,在造纸厂上班的爸爸有了办法,他们工厂经常会回收一些图书,并且有很多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外国小说。爸爸会从厂里给我带回来看,小学时的我已经看了《简爱》《呼啸山庄》《飘》这些国外名著了。
爱读书的家风,家人并没有直接告诉我读书的好处之类的大道理,却在潜移默化中把这种习惯传给了我。据说,妈妈在出嫁时,家里人问她要什么嫁妆,她坚定地说道:“给我一个最好的书架,别的都不要!”这种要求,在当时的农村,似乎非常不实用,甚至有些匪夷所思,但是妈妈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。嫁到婆家以后,她不停地学习,不断地往书架上运书,最终成功考取了大专文凭,并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。
随着我年岁的增长,母亲爱读书学习的习惯影响了我。有一年,已经离开老家多年的我们发现旧书架还在,而那些书早已落满灰尘。我走到书架前细细查看,架子上有妈妈年轻时写的诗集,有妈妈的大学语文教材,还有各种作家名著。我被这个已经布满蜘蛛网、书页泛黄的书架深深的迷住了:它打开了我的新世界,一个妈妈年轻时的阅读世界。
一摞一摞的书被我从旧书架上抢救出来,运往新家,我与妈妈的世界,就这样通过书,连接在一起了……
寒暑假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,没有沉重的学业负担,可以肆无忌惮的玩耍。对我来说,除了去河塘捉鱼捉虾,我最爱的就是读书。暑假被送到爷爷奶奶家里,没有了图书资源,怎么办?不怕!爷爷就是我最强的后援团,他定了一本叫《老年春秋》的杂志,里边的内容可丰富多彩呢!我从这里学到了很多名人故事、养生秘方。每次爸爸从县里回来,也总记得我要的书,记得有一次爸爸带了一本最新版本的新华字典回来,可让我开心了一阵子!
在那个时代的农村,女孩早早辍学去打工的几乎是大家默认的事情。在我家,却把我一个女孩子读书的事看得比天高。他们尽全力满足我读书的愿望,供养我读到了研究生,却从不要求我挣多少钱,当多大官。在他们看来,读书是一件神圣的事情,能让我有独立的意识和能力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,这就是给我的最好的成长礼物!